2008年9月25日星期四

一个梦

“你们这是什么音乐?”

这个提问的人容貌猥琐,尖瘦的脸上,毫无悬念地流着稀疏且长的胡子,豆豆眼,暴牙,像极了一只老鼠。因此,他愤怒的时候,很有威慑力。

他请我们来这个村子演出,他恶狠狠地说,拿出你们最狠的音乐,这地方就缺这个。

我们来给他看,我们的作品,最新的,新到连我都不太会弹这首曲子。

主音会弹就好,他弹得不错,我勉强跟着,滥竽充数。

“这是一首民谣啊。”我回答道。

“什么民谣,我要摇滚!”他气势汹汹的,冲到我跟前。

“最狠的摇滚都是民谣,你看崔健。”我还能给他举出好多外国的例子,可是他一定不知道那些人是谁。

“这是什么玩意儿!别跟我狡辩,我要动静最大的那种。”他很愤怒,像是要动手,我往后退了一步。

“为什么?你不是要最狠的么?”我知道他一定搞不懂为什么最安静的音乐才是最狠的,但我还是想让他说出那个让我一点都不会意外的答案。

不过,这次我错了,这个答案严重地出乎意料。

“我们要最吵的音乐,我们要刺激一下这个村子的人,你看得见这个村子里的人么?”

“到现在为止,这儿只有咱们仨。”

“我们在这儿作开发,这个村子里的人完全不合作,没有交流。他们好像只是会走路的肉。那是假象,我知道他们在搞破坏,但是他们根本不露面,也不会承认。所以,我要用最吵闹的音乐,吵一晚上,我要激怒他们。我要一场明刀明枪的决斗!”


这个村子很荒,让人心慌。有大片的庄稼地,大概是秋天到了,没有耕种。大量的稻草麦秸堆在地里,和黄土是一种颜色。开发商在这里挖了很大的坑,这就让整个村子都像是工地。

村民的房子是砖房,我们占据的这个房子像是度假村里的townhouse,白色的,很新,很土气,大概是这些开发商新盖的。这和村民土黄色的房子形成了鲜明的对照。

我们的演出很吵,很闹,如开发商所愿。可是,并没有观众。

空旷的场地弥漫着一种危险的气氛。

回到房子,很安静,向窗外看,有村民列队跑来跑去,跑往各个方向。他们手里有武器,冷兵器,面无表情,分不清哪队是哪队。

我走出房子,战斗已经开始了,村民们发起的攻击。没有叫喊,没有表情,很安静。有人倒下,没有叫喊。

我走到一个队伍的后面,用双节棍猛击队尾那两人头部。

这两个人转过身,上身精赤,很强壮。他们也没有叫喊,没有表情,向我走了过来。

整个队伍都转过身,向我走了过来。

我只能攻击,双节棍击中,但并没有效果,他们并不还击,只是缓缓地推进。那些没有表情的脸越来越大,让我慌张。我一边攻击一边后退。

这架势好像我在对抗一个碾过来的压路机。

我四下观瞧,远处,还有几个上下翻飞的模糊身影,和滚滚人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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